六和塔与应氏缘作者<应守岩 应子根> 应守岩 副教授。男,1939年3月出生,浙江东阳人。中共党员。毕业于杭州大学。曾任杭州教育学院中文系党支部书记,《杭州教育学院学报》副主编等职。主要业绩:毕业后分配到杭州第一中学(今杭州高级中学)任语文教师,曾任年级组长和高语组教研组长。1983年调入杭州教师进修学院(今杭州教育学院)中文科,执教古代文学和古代汉语,并为进修的中学教师开设《古代散文通论》、《古汉语比较修辞》等继续教育课程。1989年参加浙江省九年制义务教育课程建设,为省编初中语文教材主要编写成员之一。为中国教育学院、师专古汉语学会会员、中国写作学会会员、浙江省水传学会理事等。出版的编著有:个人选注《历代山水名胜游记选》,主编《古文分类导读》,合编有《西湖游记选》、《两浙游记选》、《怎样用标点符号》、《现代论说文选读》、《高中议论文写作教程》、《初中记叙文写作教程》、《小学成语谚语歇后语词典》、《经古今奇观》、《古汉语比较修辞学》、《浙江省文学志》及省编初中语文教材和教参各6册。发表关于古代文学、古代汉语和中学语文教学的论文30余篇,约20余万字。个人传略被载入《中国人才库<中国专家与教育人才>》中。 应子根号钱塘丐叟,1947年出生于浙江缙云,现任杭州埃菲思科技有限公司顾问。 应子根素来爱好舞文弄墨。业余有空,写文章习诗词。常有文章发布于报刊杂志和博客互联网。同时自幼习书,曾临颜、柳、欧、赵、二王等字帖。兼学于右任标准草书,也临秦篆汉隶等书体。赖以“有风格、有灵魂、有人文含量;有书艺与品艺和谐统一之美”著称。在书画界有相当影响。第一届丽水乡贤 DT缙云书院乡村研究员 谈六和塔与应氏之缘 内容提要:本文从《应氏源流序》、《宋修六和塔砖记》和朱智修六和塔的幕后三个方面具体说明应氏与六和塔之不解之缘。 关 键 词:六和塔 应氏 不解之緣 应詹 应昑 应七娘 朱智 应宝时 应德闳 2009年10月底,杭州市风景园林学会和杭州市历史学会联合举办了西湖文化研讨会。在这次会上,应子根先生作了《六和塔始建于何时?》1的专题发言(说明:此文章实为我和子根先生两人所写,因我已写有《欧阳修与杭州、西湖》一文,且那天我要参加在杭州召开的全国水浒学术研讨会,故未参加会议),并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引起了很大的震动;《青年时报》还发了《六和塔年龄又增600》的消息2,全国的许多网站也加以转载,反响可谓不小。但随后有人在网上发了《关于六和塔的历史》的文章3,提出了一些不同的观点,比如:”“应詹的墓塔”与“600年后的六和塔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独家宗谱的记载,就没法成为有力的证据”……总之,《义乌应氏宗谱》中的有关六和塔的记载不仅缺乏可信性,而且压根与应氏毫无关系。为了深入了解六和塔的来龙去脉,今年六月上旬,我和应子根先生特地到永康芝英镇进行调查研究,一起参加调查研究的还有《义乌应氏宗谱》主编应元亮先生,专注于应氏文化的收集和研究的民间学者缙云的应卫强先生,和热心于应氏宗族文化事业的永康企业家应跃清先生。我们一起拜访了《中华应氏人物大辞典》的主编、应氏宗谱的收集者应昌金先生和《古镇芝英》的名誉主编和热衷于应氏文化研究的芝英中学的老校长应业修先生,并翻阅了应昌金先生所收集的一百多部省内外各地应氏宗族所修的不同历史时期的宗谱材料。《应氏一家亲》的微信群主应子民先生还特地为我们召开了六和塔与应氏关系的座谈会。有的提供材料,有的谈了看法。其影响所及,省内外的宗亲或发来宗谱资料,或表达关切之情,其芹献之心,令人十分感动。现在我们就想通过这次实地考察和调查研究所掌握的材料,再次谈谈六和塔和应氏的关系这一话题。 一、关于对《应氏源流序》一文的理解 我们在《六和塔始建于何时?》一文中提出六和塔始建于东晋太和三年,即公元368年,原为应詹公坟塔的观点,始见于2005年新修的《义乌应氏宗谱》,而《义乌应氏宗谱》所写的《六和塔史述》又注明“摘自《姓氏志•应氏宗谱》”,而《姓氏志•应氏宗谱》,又来自后唐天成乙丑(929)状元应昑的《应氏源流序》一文。质疑者说:要重新下关于六和塔的结论,就得先考定“这一记载”是“何朝何年何人所记,他的根据又是什么?他的根据是否无可置疑?”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因此我们有必要来重新审视一下应昑的《应氏源流序》一文。其文曰: 晋(观)阳侯讳詹,又讳斌,字思远。西晋末元帝大兴。庚辰,天下大乱,(公)以义勇立功,初授武功大夫,进授观阳侯,督理南平、武陵、天门三郡军事,厥境独全,百姓感德而歌之曰:“岁寒不凋,孤境独守。拯我涂炭,惠隆邱阜。润同江海,恩犹父母。”东晋康帝建元初,加封天下兵马都元帅、忠国武平王。公生太康十九己酉,薨太和二年丁卯,寿七旬有九。以明年戊辰葬于杭之钱塘赤水乡,建塔号曰“陆和”。令人司马郡主,夫人李氏、杨氏。(杨氏生一子),讳元,东晋义熙九年拜驸马,有功于国,加封节度行军司马,检校左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食邑五百户义乌县,遂家于婺州永康官田,为官田第一世祖也。(元)三子并侯袭爵:长曰开,讳懽,赠朝散大夫;次曰闻,讳忻,朝奉大夫;三曰闵,讳悦,朝奉大夫。悦生子三:长曰敬,名亮;次曰回,名明;三曰聪,宋明帝太始丁未进士,授开封府佥判。(聪)生子二,长曰子和,次曰子穆。子穆名通,生子者五:宗一林士,名仁;宗二刺史,名信,武帝天监己丑乡举秀才,仕至豫州刺史;宗三林士,名付;宗四郎中,名倍,为梁金部郎中;宗五都督,名传,为关西大都督。宗二刺史,生子者四:曰暀,曰昕,曰时,曰昭。暀第行三一,为相州提刑。昕第行三六,称彦士。时第行三九,隐士。时生子者四:长曰詠,号乡彦士;次曰諶,号文学先生;三曰诰,号山林儒士;四曰詵,号云山先生。昭第行四四,太清三年己巳,以长女入选简文皇帝淑妃,封太师大冢宰。生二子,曰谦,曰让。谦太宝元年庚午,封临海郡王,权衡浙东路,建家于黄岩;让封太尉安定公,生子者五:曰郮,曰郢,曰鄖,曰鄅,曰郜。鄅生子二:长智穎,徙居福州;次智项,徙居青(靖)州。隋末,林士宏攻没江西,于华林山置云棚,召募义兵,保靖一方。武德五年归唐,以为青(靖)州刺史,取新昌梅氏,遂家黄岩。徙瑞州,死为城隍之神,庙食一郡。郢徙衢州。郮生一子智颜。智颜生子二,长从正,次居正。居正名彪,生子者二,长文光,次文彬。文彬生一子演,高宗咸亨辛未进士,先仕蜀州司户,武后加封山西河东抚慰大使。演子奇生二子,长曰荣庄,次曰华庄。荣庄生五子(曰青之、黄之、绿之、槐之、松之),华庄生八子(曰苗之、苌之、茂之、桂之、椿之、桓之、桧之、莲之。一说九子,加柏芝)。荣庄第四子槐芝,唐天宝间助边有功,拜都知马兵使。生二子,长良俊,次良杰。良杰一十九子,不传;良俊子裒,生四子,曰谨、勤、和、缓,皆仕,分居四院,齐、楚、吴、越是也。齐院始祖应勤,字隐珍,行第七,懿宗咸通间仕至检校司徒平章事,充度支盐铁使,遂家于齐。吴院始祖应谨,字隐瑶,行第八,仕滁州判官,请給滁州军额,遂家于吴。楚院始祖应和,字隐瑑,行第九,熹宗乾符间以军功授金吾大将军、检校诸城镇行营兵马节度使,遂家于楚。浙院始祖应缓,字隐瑎,行第二十,昭宗大顺间仕杭州观察军衙推,遂家于钱塘,转徙宁海(梅)林,以其地属浙东,号曰浙院,吾之父也。吾兄弟九人,曰晟,曰昇,曰昙,曰昌,曰最,曰旻,曰昱,曰昑,曰量。晟先仕颖州刺史,迁检点。余忝天成状元,仕秘书省校书郎。子一十三人,江、海、滔、润、浩、汪、洋、淦、洁、渭、泽、澄、清也。江居会稽,润居松江。盖尝追昔始祖受姓以来,至观阳侯詹四十六世,至今通计六十六世矣,子孙甚众,分徙移居,过州越郡,致有亲疏。余恐子孙无从辨识,立此源流寔录,以昭示后人,俾千百世之下,庶幾有可考焉。 时在 周显德六禩,岁次己未孟春,浙院应氏二世孙秘书省校书郎迁考功郎中谏议大夫中书舍人兼翰林院学士昑谨识。4 此文记载的可靠性如何?这是问题的关键。虽然我们无法得知作者的这一说法得之于史 料的记载还是家族的祖传,但我们认为它绝不是凭空杜撰,信口开河。其理由如下: 1,作者实有其人。此文的作者是应昑公。应昑是何等人呢?虽名未登《唐书》、《五代史》,却并非等闲之辈:“日今,字承制,仕颖州刺史、迁点检、登后唐天成丙戍(公元926)状元、迁吏部仕秘书省校书郎、迁考功郎中谏议大夫、中书舍人、兼翰林院学士、拜谏议大夫,长兴辛卯(公元931)间晋靖海节度使,以子贵赠金紫光禄大夫,会嵇郡公、开府仪同三司、会稽郡公。子 元浩、元汪、元洋、元淦、元洁、元渭、元泽、元澄、元清。立诸侯庙享祀。”5生平事迹,斑斑可考。 2,作者写此文事出有因。作者写此文的缘由:一是向皇室报告自己的出身经历和家族情况。其时作者“仕至秘书省校书郎、吴越郡王”,故“修浙院并上应氏宗谱”;二是遵循传统旧习,恐子孙无从辨识,故“立此源流寔录,以昭示后人,俾千百世之下,庶幾有可考焉”。他岂敢不顾身份,冒杀头之风险弄虚作假,或胡弄后裔哉? 3,其记载内容,与史实基本相符。墓主应詹公,《晋书》有载,为三国时魏国名宦、诗人应琚之孙,深为元帝、明帝所倚重。“王澄为荆州,假詹督南平、天门、武陵三郡军事”,因平叛有功封观阳县侯,占籍永康,后子孙繁衍,遂为应氏南宗始祖。应詹公卒后,其子“玄(即元)嗣,位至散骑侍郎”,在杭作官6。据芝英宗谱记载:詹公卒后先厝芝英,次年为其子“将父詹公从官田(芝英)移葬于钱塘赤水乡”7。其叙宋之前的应氏后裔在浙的瓜瓞绵延情况,按图索骥,与事实大致相符。 4,写文章时间明确。此文写于“周显德六禩,岁次己未孟春”,即公元959年。此时, 杭州尚属后周,吴越王钱俶也尚未納土归宋,吴越王钱镠所建的大钱寺应还在。看来,应詹公的墓塔已荡然无存。但比宋开宝三年(公元970年),智觉禅师造六和塔要早11年。因此应詹公的墓塔的“六和”之名不可能未卜先知,来自预知的灵感,或攀附智觉禅师后来所造的“六和塔”之美名。 此外,应昑在文中所说的公“以明年戊辰葬于杭之钱塘赤水乡”,今西湖西南角尚有“赤 山埠”之地名,则“赤水乡”之名亦不可能造假。再者,据芝英应昌金老人家所说,他们曾在文革前到杭调查,在九溪徐村一带碰到一位老人,曾说起六和塔前为将军坟旧址的事。将军坟即应詹公墓,这说法也并非毫无根据。清嘉庆进士,詹公后裔缙云应文鸿的考证中就提到“其詹公之墓又称作‘将军坛’”。按理说,如此之名墓应有守墓人。今九溪杨梅岭是应姓村。其村中人说不清自己的来历去向。因此有人怀疑他们很可能是应詹公墓守墓人之后裔。其是耶?其非也? 当然,如将此文与《晋书•应詹传》对照,至少有两处值得考虑:一是詹公的生卒年记载不同。按《晋书》詹公“以咸和六年(327)卒,时年五十三”;而此文说“生太康十年己酉(289),薨太和二年丁卯(367),寿七旬有九。”说明另有所本;二是说到应詹公的儿子,《晋书》在传后附有“子玄嗣,位至散骑侍郎,玄弟诞,有器干,历六郡太守、龙骧将军,追赠冀州刺史”;而此文只说“杨氏生一子,讳元,东晋义熙九年拜驸马,有功于国,加封节度使行军司马,检校左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食邑五百户,遂家于婺州永康官田,为官田第一世祖也”。这其中的奥妙可能是:另一子诞与玄不为同一母所生;又因诞曾在江西为官,成为江西的应氏南宗之祖,与今浙江支系无涉,故只叙自己的直系之祖应元(即《晋书》所写的“应玄”,古代,“玄”因避讳而改“元”)。 鉴于以上的理由,其浙江的应氏后裔把此文作为浙江应氏寻根问祖的蓝图,并作为信史收入历代各地的宗谱中,如宁海梅林应氏宗谱、仙居下阁应氏宗谱、永康芝英应氏宗谱,其他还有黄岩的、诸几的、东阳吴宁的,等等,也无怪其然了。在今尚存世的缙云《龙溪应氏宗谱》8、奉化《乌峰应氏宗谱》9,不仅收录此文,还在“外纪”第四十六世“应詹”公条下特作“葬赤水乡建六和塔”之说明。 当然由于此文流传已有上千年之久,相互转载,史实有出入,文字有衍脱,各种版本不一,有的甚至因名号相同而撺入后世的材料,这都是可能的;但重要的是都肯定应詹公死后葬赤水乡,建墓塔号“陆和”(或“六和”)这一事实。因此,我们审读古籍要有历史唯物主义观点,须要辨谷别糠,去伪存真,透过现象看本质,盲目信从不可取,随意否定也不妥当。 那么,这“六和”之名是怎么来的?正当我们索因失据,思之惘然之际,忽接到缙云宗亲应 卫强发来的《慈利县志》上的应詹公传记的微信照片,似有答案所在。因应詹的官场经历曾 作天门郡太守,故湖南的《慈利县志》有他的传记,今把经过当今著名学者王正鹏10点校 的《应詹传》转载如下: 天门郡太守应詹(307~324)在任。 平南将军、书法家应詹(274年~326年9月8日),字思远。汝南南顿(今河南项城)人。历任假督南平郡、天门郡、武陵郡三郡军事,假督五郡军事,与陶侃破杜弢于长沙,金银珠宝,一无所取,唯取图书,任内颇受百姓爱戴。后被晋元帝司马睿(东晋开国皇帝)拜为建武将军,又监巴东五郡军事,赐爵颍阳乡侯,迁益州刺史,再拜后军将军,外出补任吴国内史,因公事免职。后被刘隗请为镇北军司,加散骑常侍,累迁光禄勋。王敦攻建康时,晋明帝以应詹为都督前锋军事、护军将军、假节。王敦之乱平定后,因功封观阳县侯,又迁任使持节、都督江州诸军事、平南将军、江州刺史。咸和元年(326年)七月二十五日(9月8日),应詹去世,享年五十三岁。追赠镇南大将军、仪同三司,谥烈侯。应詹有文集三卷(《隋书经籍志》作五卷)。应詹工于书法,他的书法真率天然。擅长章草,对藁草有高深的理解。《宣和书谱》收载天门郡太守应詹书法《清佳帖》一帖。永嘉之乱(公元311年),应詹在任天门郡太守时,由于战争和自然灾害,除天门郡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外,其他郡受到兵灾天灾的劫难,天门郡振饥荒供给其他郡。洛阳名士韦泓慕名寻求天门郡太守应詹,应詹二言不说的帮助了韦泓及韦泓的亲人,并把韦泓推荐给晋元帝司马睿,韦泓官至少府卿。应詹去世后,韦泓在应詹墓上守墓长哭至第二年青草发起时。应詹与韦泓的这种义举被认为是“分甘共苦”的情义,晋元帝司马睿追慕古时候赵氏祭祀程婴、杵臼的节义,令建祠终身祭祀应詹,时在天门郡境内建有应詹祠和六和塔。后裔僧人智元禅师,于北宋开宝三年(公元970年)在杭州钱塘江畔建造六和塔(寓意吉祥、如意、致和)纪念应詹。应詹墓位于浙江省永康县芝英镇。11 这段《慈利县志》的记载中,有两点值得我们注意:一是 “晋元帝司马睿追慕古时候赵氏祭祀程婴、杵臼的节义,令建祠终身祭祀应詹,时在天门郡境内建有应詹祠和六和塔。”说明应詹去世后,是晋元帝根据应詹的功绩和节义下令在天门郡境内建应詹祠和六和塔,则“六和塔”之名当出自晋元帝之赐。根据《芝英应氏宗谱》记载,应詹卒后原葬于芝英官田,为什么“翌年移葬钱塘赤水乡,建塔‘六和’”,当亦与此有关。二是文章不仅指出智元禅师(《西湖游览志》說是智觉禅师)为应公后裔,而且说僧人于开宝三年(公元970年)“在杭州钱塘江畔建造六和塔(寓意吉祥、如意、致和),是为了纪念应詹。” 我们对主持修六和塔的智元(《西湖游览志》說是智觉)究竟是否是应氏后裔缺少研究,但是智元或智觉禅师无疑是一个值得大书特书的人物,他不仅扩大了六和塔的规模,固化了六和塔的形式,而且改变了六和塔的性质(由坟塔变佛塔),丰富了此塔的功用和含义,使之成为杭州和钱塘江畔的标志性符号,具有全国甚至世界意义。 二、关于《宋修六和塔砖记》的解读 如果说,东晋太和三年(368)应詹之子为应詹公移葬钱塘赤水乡建“六和”墓塔,六百年以后,北宋开宝三年(970),智觉禅师在钱塘江边建“六和”佛塔并非毫无瓜葛,则下面这件事更令人浮想联翩。 据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介绍:智觉禅师为镇江潮奉钱俶之命于开宝三年(970)所建“六和”塔,“在宣和中,毁于方腊之乱”,于是在“绍兴二十二年(1152),僧智昙募缘重建,七级而止。”当时的大臣曹勋12曾写有《临安府重建月轮山寿宁院塔记》记其事。文中详细地记叙了六和之塔和开化之寺“为寇盗所焚”之后,“在廷之臣首以复兴斯塔为请,诏赐可”的修复决心,和僧智昙“愿以身任,不烦官府”、“居士董仲永首倡捐赀”、民众“云臻雾集”等出资出力的修建情景。由于靖康之变,外有金人南侵,内有行在之建,南宋皇朝国力维艰,财政负担十分繁重,更无余资重建六和塔,因此不得不靠募集民资、依靠民力完成此举。据文记载,此塔七级,“约用工百万,缗钱二十万”。 为了反映建塔之实况,表彰民众之心意,这次建塔之举不仅有曹勋的院塔记文,还有民众的捐献碑记。今我们从《续四库全书》中觅得清阮元编写的《两浙金石志》13,其中与这次建塔有关的两篇文章,一篇是《宋六和塔施主题名碑》,刻的是杭城官民捐资造塔的名单,如“成忠郎陈惇行并男右迪功郎陈恪捨钱壹百贯文,女弟子何氏三八娘捨钱壹百贯文……何恭捨钱贰拾贯文,朱琳捨钱壹拾贯文……”,最后说“右件施主捨钱物伍仟余贯文”。其施主之名,所施钱数,条分缕记,十分清楚。但同时同地还有另一块碑文,却值得我们探究,这就是《宋修六和塔砖记》。其文摘录如下: 大宋国江南东□路信州上饶县石人乡左溪社弟子蒋舒行㛐应七娘共捨净财伍佰贯文,买砖添修六和塔,追荐祖宗亡人下项上太公蒋八郎、太婆舒十二娘,太公蒋十八郎,太婆毛氏大娘……等诸灵承此上善,各愿超生天界,然冀自身家眷求大吉祥 □巳四月题。⒁ 碑刻下有拓碑者(阮元)的说明文字,曰:“右在六和塔上正书十五行,行书,字不等,高六村,广一尺一寸。是刻作阳文凸起,石刻中绝少,惟魏始平公造像一种有之。书体也敦厚可存也。‘㛐’为嫂字,始晋人行书中。‘下项’二字不可解。”这段文字在于交代这段碑文所在的位置大小、刻文特色,不仅有史实意义,还有书法价值。但我们关心的首先是这段文字所记载的内容,见此我们不禁思考:一是造六和塔只是行在杭州的事,为什么远隔千里的江西上饶(今按公路里程,杭州到上饶约700里路)也知此事?二是杭州的官民捐资捐款不足为奇,而为什么远在千里之外的应七娘也来凑此热闹?三是人家捐款多者百贯,少者十贯;而应七娘作为普通民妇一捐就是五百贯,虽与今之大款不能相比,但在当时来说,五百贯应不是个小数,占修塔总数20万贯的1/400,更遥遥领先于其他捐资民众。这又如何理解?四是其他捐资的民众捐捨了钱,都未向塔神向佛祖提出要求,独应七娘捐了钱,买砖添修六和塔,并企求“诸灵承此上善,各愿超生天界,然冀自身家眷求大吉祥”,这又是什么原因?五是筹建和主持此塔的建造的官员镌刻《宋六和塔施主题名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给应七娘单独立碑,并在碑文中把“嫂”字刻成晋人的行书体“㛐”字,其中又有什么奥妙?诸如此类的问题,如果我们不了解此塔的来龙去脉,的确令人费解;但当我们一旦跟应詹公的墓塔挂钩考虑,也许就会如梦方醒,恍然大悟。一是要修造六和塔之事,不是秘密,有告示广布,当时朝廷上下,行在地县,官民农商,何地不知,何人不晓:应七娘知道此事,不足为奇。再说,据《晋史•应詹传》介绍,应詹公有两个儿子:“子玄嗣,位至散骑侍郎。玄弟诞,有器干,历六郡太守、龙骧将军。追赠冀州刺史。”我们在前面已有说明,浙江一带的南宗应氏,主要是应詹公长子应玄(即应元)的后裔;而他的次子应诞官做得比哥还要大,四处上任,他的后裔主要在江西一带。应七娘无疑是应诞的后代,虽属女流之辈,但认祖归宗的意识未必亚于男子汉,只是在封建社会,不被统治者所重视,而为“大丈夫”所忽略而已。但在这次修建六和塔的捐资活动中,却为应氏后裔争了一口气,不仅表达了怀念祖宗、祈求保佑的深情,更是表示了慷慨捐资、为国解困的厚意,终于赢得了立碑记功的荣耀,当为应氏后辈深思。三是看来应七娘应是知道应詹公在赤水乡建坟造塔之事,知道六和塔的前因后果,因此很可能把自己的想法跟修六和塔主持人或施工者谈起过,并且得到了他们的理解和同情。他们当然不可能在文字上重新记述六和塔与东晋应詹公之关系,却用最隐蔽的方式表达他们的理解和同情,即不仅为应七娘单独立碑记功,还在“应七娘”的身份“蒋舒行嫂”上做文章,把当时通用的“嫂”字改为始于“晋人行书中”使用的古字“㛐”字,其用心之巧,手法之隐可为天下之最了。但如果不是精通文字学的经学家阮元加以说明,又谁能懂得其中的奥妙呢? 三、关于朱智修六和塔的幕后 六和塔历经千年,由于天灾人祸,历朝多次兴修,其中较为著名的如我们上文写到的宋绍兴年间僧智昙的奉旨重建,还有明嘉靖时倭寇入侵杭州,寺与塔均遭破坏后,明万历时僧袾宏主持的重修;而相比较而言,清光绪年间朱智主持的修缮工程,尤为规模宏大。对此事,孔祥吉15的《朱智和六和塔》一文作了详细的介绍。 清朝道光、咸丰年间,六和塔又因天灾人祸而日渐破损,外部木结构部位甚至败落无存,颓败朽衰之态持续了将近五十年。直到光绪时,杭州人朱智,在捐资修筑钱塘江堤坝的同时,更以余财重修六和塔。他在残存的砖结构塔身之外,重新构筑了十三层木结构外檐廊,“其中偶数六层封闭,奇数七层分别与塔身相通,塔芯里面,则以螺旋式阶梯从底层盘旋直达顶层,全塔形成七明六暗的格局”。今天我们看到的六和塔状貌,就是那次修缮后定型的。 朱智是何许人也?据孔文介绍:朱智(?—1899),字茗笙,浙江钱塘人。咸丰元年(1851)举人。咸丰八年(1858)春,考取军机章京。历任工部主事、军机处章京、通政使副使、大理寺卿、太仆寺卿等。光绪五年(1879)任兵部侍郎,光绪七年(1881年)病免回钱塘。光绪十六年(1890)因在家乡办赈出力,受到嘉奖。光绪二十一年(1895)八月初,他奉旨动工修建六和塔。据史料记载,朱智重修六和塔以木工为主,施工难度较高,仅搭扎施工脚手架一项,就花了三年时间。因为工程极为浩大而艰巨,进展缓慢,以至于工程尚未结束,他便一病不起。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躺在床榻上的朱智,自知病入膏肓,仍对修塔工程念念不忘。光绪二十五年(1899),浙江巡抚刘树堂向清廷呈递了《代递前侍郎朱智遗折》。其《遗折》称:“嗣因钱塘县境内,濒江石塘,坍塌已甚,并六和塔年久失修。臣目击情形,工程紧要,自愿分年措资,独力修建……今年入春以来,旧恙增剧,料不久于人世……现在塘塔工程,幸已及半,惟有遗属家属,悉心经理……早竣全功,了微臣未竟之志。”朱智去世后的第五个年头,其女婿应德闳、孙子朱应鹏终于实现了他的遗愿。据浙江巡抚聂缉椝的奏折记述:自光绪二十一年(1895)八月初始至光绪三十年(1903)正月,“塘塔两工一律完竣,计塘工六百二十六丈七尺六寸,塔屋三百十二间……所有塘塔两项工程, 共用工料银,十万三千四百五十两零。”面对历时九年的浩大工程,聂巡抚不无感慨地奏称:“此系独力捐办义举工程,断无不实,且始终未动公款。”16 朱智为什么要主动承修六和塔呢?除了朱智本人原是个为国分忧,热心公益事业的爱国人士外,这就不得不牵出另一个人物应宝时,以及朱智同应家三代的血肉关系。 应宝时(1821—1890),字心易,号敏斋,又号可帆,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甲辰恩科举人。咸丰初,考取国子监学正,任江苏直隶州州同,不久,即转知州。同治三年(1864)任知府,累官至江苏布政使、江苏按察使和上海道台。在南京任职时,正是帝国主义相继发动侵略中国之时,宝时对外主张选用贤人,制造枪炮,训练军队,力主以武力抵抗日寇和外族的侵略;对内反对太平天国的造反行为,协同官绅训练团勇,筹办会防局,积贮军粮。曾国藩率军攻天京时,宝时一面组织官绅迎接,一面以重币租洋人轮船供李鸿章调运军队。任上海道台后,借洋商支持,兴办现代工业,创办江南造船厂,建立江南制造局,专事制造坚船利炮,以实现其富国强兵的目的。同时大修上海城隍庙,并使其成为后来上海最大的小商品市场。他还建立法庭,审理涉外民商案件,维护司法主权,开我国司法独立审判之先河。他重视文化教育,在任苏松太兵备道时,与李鸿章、丁日昌一起创建龙门书院,于上海城内李氏“吾园”,延请山长顾访溪、万清轩、刘庸斋先生等名师,讲求实学育士成材。战乱之后又设立普育善堂,抚养孤儿鳏寡、贫民老幼,安定社会民生。清代经学大师俞樾曾对他的治绩作出高度评价:“同年应敏斋宝时,曾官苏松太道,驻上海,有善政。其迁臬司而去也,上海图其所事凡十有二,为歌以献。余题其后。诗云‘沪上弹丸地,安危大局存。东南一枢纽,旋转北乾坤。举动兴中外,推行见本原。讴歌空满耳,辛苦与谁言?’”(《春在堂诗集题后小序》)1890年,应宝时去世,俞樾送的挽联:“溯治绩在三吴,是宜开府开藩,与汤陆诸贤,长留民爱;享遐龄刚七袠,我亦同庚同榜,哭牙期老友,兼叹吾衰。”(见《春在堂全书》)曾主持编纂《上海县志》,著有《射雕词》、《射雕馆集》。 正因为如此,当他卸任上海道时,市民簟食壶浆,夹道送行。后来上海市民曾建生祠奉祀。 光绪六年(1880),宝时致仕后定居杭州,依然多行善举:他捐资在绍兴府设立育婴堂,抚育遗弃孤儿;在杭州则发起设立义渡局,带头捐资,购置“小火轮”,在钱塘江上往来摆渡;对永康桑梓,芝英族人,更是系心关切,善事义行。如输资重建永康县学明伦堂,使庠序诸生有讲习读书之所;捐置学田百亩,以其租入作为学宫岁时修葺之费;并资助贫困生员赴金华府城及省垣杭州参加考试者的往返川资,解决他们的吃住问题;在芝英设立义庄、义会,将祖遗和己置的全部田产3000亩捐出,作为义庄、义会的永久产业,以其每年收入的租谷,赈济合族寡妇孤儿和年老无依或残疾生计困难者……对应宝时的种种善举,百姓无不感恩戴德,歌于口,道于言;闻于朝廷,清廷依士民之所请,赐建“乐善好施”牌坊于其家乡芝英南市。17 应宝时的政绩累累,文名远播,名满天下,为世称颂,人生不可谓不精彩。但他有两个心愿未了。因为他深知应氏宗族与杭州的密切关系,他也了解应氏南宗始祖应詹公与六和塔的前因后果。因此他很想在有生之年为应氏宗族作点贡献:一是擬在钱塘建造应詹公祠,二是想为修建六和塔出点力。前者有他的文章为证。他在光绪十一年(1785)年所写的《拟在钱塘建造南迁始祖思远公祠墓启》中写道: 夫收族之文载于《戴记》,追远之论发自圣门。自封建不行,而子姓散处,于是变通古制,创立宗祠。议始于程朱,法沿于唐宋。由始迁之祖,上追乎受姓之初;聚既涣之族,合祀于发祥之地。事虽非古而得,礼意之所存,故有其举之或莫废焉。 传言应氏系出姬宗,搢笏于文昭武穆之班,书名在佚史籒文之册。继晋韩以启土,偕虞毕而锡封。螽斯之庆最长,麟振之族必大。是以淮阳之芝秀逾于商山,汝水之椒实繁于汉代。感骚官仪之著述,侍中典记之文章,或父子联镳,驰骤于东京之世;或兄弟合璧,辉映于建安之年。 洎乎晋室东迁,烈侯南徙,推牛马之图谶,歼鲸鲵于湖湘。往来铜駝,畴辟神州之荆棘;领军朱雀,共瞻都督之旌旗。观其兵摧王敦,书贻陶侃,可谓乃心王室,克奋壮猷者矣。宜乎世主报功,食观阳之租税;忠臣有后,留浙派之宗支。 文章经济之英,代有其选;儒林循吏之传,史不绝书也。某等追忆祖勋,历稽宗法。途询鄹母,仿佛覩四尺之遗封;议据宋儒,损益参三代之旧制。奉列侯为始祖,则统系近在东南,宗所为因地而立也;建家庙于会垣,则子姓易于聚会,礼所为缘情而制也。援继别为宗之义,则各族之始迁者不祧;原食德思报之心,则同姓之有功者宜祀。联异井殊乡之谱,抒水源木本之思。制禀礼经,参酌宋元之语录;时逢秋赋,趋跄庠序之冠裳。念盛事之可行,思众擎而易举,所愿冈头泽底之宗,东眷南城之族。宏唐捐之功德,慨解曩金;追晋代之衣冠,廓新庙貌。从此岁时相识,无劳涪翁赠诗,岂其蓼六俱亡,致叹庭坚不祀? 敬修短牍,遍告同宗:集腋可成,赖各族之耆英,共襄厥事;酬劳有典,凡所司之衔字,例得附书谨启。 光绪十一年岁在乙酉浙江通省应氏族人公具 永康后裔应宝时撰18 此文援经据典,解惑释疑,说明建祠钱塘之理由;苦口婆心,解囊集腋,祈宗亲耆英共襄厥事。此事作者在光绪十又五年(1889)所写的《己丑续修宗谱跋》中又提到“念吾宗从河南汝宁迁浙,是为南宗,而郡不一县,县不一村,每思建祠于钱塘”。可是,世事复杂,难随人意,建祠之事却无果而终。正如继周先生在《芝英应氏宗谱》引文后的附志中所说的:“先贤敏斋先生光绪乙酉之岁拟在钱塘建造南迁始祖思远公祠一启,捧读之余,其尊祖敬宗之心,可谓仁至义尽矣。事不能成,未免遗憾……”19 他的第二个心愿就是想为修建六和塔出点力。因建祠之事半途夭折,第二件事情更不可能提上议事日程,更何况他已告老钱塘,已无上折之资格和条件。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去想,不作为。我们听芝英的应昌金老人说起,宝时公每次到芝英,不仅说起在钱塘建总祠的问题,也谈到修六和塔之事。其耿耿之心,令人感动。但可告慰于宝时公之英灵的,修建六和塔之事终于由他的亲家朱智先生代为完成了。何以这样说?因为应宝时和朱智的关系非同一般。 据永康《芝英应氏宗谱》记载,朱智“与应宝时是至交,也是两亲家。应宝时第五个儿子应德闳是朱智的大女婿。因朱智儿子早逝,所以,应德闳的大儿子就承继朱氏香火,取名朱应鹏,笔名朱振宜。朱应鹏在《芝英应氏宗谱》上,姓名为应业敬。”20 由此我们可以推想两点: 一是由于应宝时与朱智是至交,也是两亲家。应宝时光绪六年(1880),致仕后定居杭州,朱智光绪七年(1881年)病免回钱塘。两人朝夕相见,无话不谈。应宝时欲在钱塘建应氏总祠不成,修六和塔之愿胎死腹中,应宝时不可能不告知打铁不离火星之知交;朱智作为应宝时的亲家也不可能不知其耿耿之心事。据孔祥吉《朱智与杭州六和塔》一文介绍:朱智在光绪二十五年(1899),由浙江巡抚刘树堂向清廷呈递的《遗折》中称:“今年入春以来,旧恙增剧,料不久于人世……现在塘塔工程,幸已及半,惟有遗属家属,悉心经理……早竣全功,了微臣未竟之志。”作者孔祥吉分析道:“由此折观之,朱智去世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六和塔工程。他至少在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之前,即已着手‘分年措资,独力修建’六和塔了。”朱智为什么要修建六和塔?为什么在“去世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六和塔工程”,希望“遗属家属,悉心经理……早竣全功,了微臣未竟之志。”难道这话中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吗?难道这“唯一放心不下”的修六和塔的宏愿只是他一人的“未竟之志”?这是一 二是,朱智在世时,六和塔的修建工程尚未完工,继续修建工程的先由他的女婿,即应宝时的儿子应德闳,后有他的孙子朱应鹏,即应宝时的孙子应业敬。朱智在接受修建六和塔工程时,难道不会告诉他们其中的事实真相;尤其是去世前,应德闳父子竟依然蒙在鼓里,感受不到朱智“未竟之志”的感情份量?孔祥吉的文章说:“朱智去世后的第五个年头,其孙子朱应鹏终于实现了他的遗愿。”这里应该说,“朱智去世后的第五个年头,其婿应德闳、孙子朱应鹏终于实现了他的遗愿。”这是因为:其女婿应德闳(1876—1919),字季中,一字季仲,永康芝英人。是任上海道台、江苏按察司使兼署布政司使应宝时的小儿子。出身于书香门第,从小读书,很有才华,为人正直精干有主见,颇有乃父之风。 光绪二十三年丁酉(1897),年仅二十一岁的应德闳便考取举人,踏入仕途。因办赈出力,被奏保江苏候补道员留用,1908年,出任淮安知府。辛亥革命后,被中央政府任命为江苏省民政长,管理全省行政事务。并在上海推出以“散伙”取代“认税”的税制改革,颁布《江苏省民政府组织条例》,制订《浙江省民政府办事规则》,以及兴办银行,开拓财政渠道等措施,很快成为民国初期的风云人物。后因公布了袁世凯主使刺杀宋教仁的真相与大量相关人证物证,得罪了总统袁世凯,受到北洋政府的排挤,隐居上海,从此不再出仕为官。民国八年(1919)应德闳去世,年仅四十二岁,归葬翁家山。21 再说朱应鹏,《朱智与杭州六和塔》一文中说:“应德闳与朱曰慈有六子一女,大儿子承继朱氏香火,取名朱应鹏。民国前期,朱应鹏与史量才一起,创建了上海《申报》,并任总编。”查网上的介绍更为详细:朱应鹏(1895~?):近代画家。字北海,浙江人,长期在上海工作。擅长油画和艺术理论。为西洋美术团体晨光美术会的发起人之一,并任执行委员,也是1928年上海艺术协会的发起人之一。曾任上海艺术大学、中华艺术大学、新华艺术专科学校等校西画系教授。后入中国公学任秘书长、总务长、文学系主任。旋又任复旦大学教授、上海商学院训育主任兼教授。先后任《申报》、《时报》编辑,《时事新报》、《大美晚报》总编辑,《神州日报》总主笔,《光华日报》社长。1929年6月,与关良、冯钢百、宋志钦等在上海联袂举行“现代作家洋画展”。曾任国民党上海特别市党部监察委员等职,奉国民党当局旨意,于30年代上海文坛提倡“民族主义文学”,遭到鲁迅和左翼文人痛斥。但这都是后话。22 了解了两人的生平事迹,都是大名鼎鼎的时代骄子,我们再回到正文。当朱智见六和塔尚未完工,心急如焚,朱智在临死之前(1899)向女婿应德闳,孙子朱应鹏交代后事。这一年应德闳24岁,朱应鹏只有5岁。应德闳应是心领神会,朱应鹏当属似懂非懂。过了五年,六和塔完工,这一年(1904),应德闳29岁,朱应鹏10岁,初耿人事。因此准确地说,朱智的完建六和塔的遗愿是在应德闳主持朱氏家政时完成的,更何况朱应鹏虽是朱智的孙子,也是应德闳的儿子,应宝时的孙子,他在《芝英应氏宗谱》上的姓名为“应业敬”呢? 因此,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说:这次修六和塔,是应宝时和朱智两位老人家的共同遗愿,凝结着应、朱两姓三代的共同心血。对此,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四、结 论 綜上所述,六和塔与应氏不是毫无关系,而是有着不解之缘。当然,这并不是说六和塔是应氏的,它当然属于国家,属于人民;但却解除我们心头的一个疑问,这就是为什么当我们谈到六和塔话题时,一些应氏老人和群众就来了兴致,感到亲切。正如主持修《义乌应氏宗谱》的原《义乌商报》的主编应元亮所说的,“当我知道六和塔与我们的祖先应詹公有关系时,对六和塔的亲切感油然而升。每次到杭州,如时间来得及,就会到九溪转一转,看看六和塔!”这次到芝英调查,我们故意提了以下问题:“如果因自然灾害或者发生战争,六和塔倒了,你们怎么办?”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造回去。如果国家有困难,我们应氏来捐献!”其情其景,令人感动。我们知道,这并非是光明堂皇的假语村言,而是应氏子民的真情表白。真是在这种气氛的鼓舞下,我们写了这篇文章,并圈上了圆圆的句号。最后,我们对为我们提供材料和通过不同形式给予关切和支持的各地宗亲表示感谢。由于材料收审的困难和能力水平的限制,问题在所不免,敬祈方家和读者批评指教,不胜感谢。 |